那是一条宽广的柏油马路,两旁梧桐木夹阴,人们仿佛笼罩在一片葱绿之下。高楼耸立着,路上的车来来往往。晚上,灯火通明,街上的路人络绎不绝······这是杜永明梦想中的春申城。他从小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,邻家有人在城里打工,回来后和他描述过城中的一切,他立志要去城中上学。终于,在他的努力下,他得到了机会。不过等他下了火车,那一切只能是:“理想丰满,现实骨感。”那个火车站中,是有那么多的人,以至于他差点被挤下轨道。在缓慢的挪动下,他挤出了火车站。外面的高楼直冲云霄,新鲜的空气使他倍感轻松。
“啊!背上轻了不少啊!”他感叹道。“轻了!”他的脸红起来,心也扑通扑通地加速起来。于是,他解下包。“不好!”他忍不住大叫起来,原来他的钱包被偷了,还被划了个大口子。他想到这些钱是父母从牙缝里省出来的,自己临走前也再三关照过自己:“永明啊,别弄丢了,你大姐在城里打工不容易的。这里面,还有永禛一套新衣服的钱。”“天!这点钱够我们家吃,用几个月的!”他失声大叫起来,不少人回头用一种无所谓的目光看着他,心想:这人的钱丢了,关我什么事?说不定和骗子是串通好的。但是,如果在村里,这种事会让全村的人帮忙抓小偷,而且一个村子里才二三十口人,邻村和本村相距甚远,一般偷钱都是本村人干的。可这里不一样,光这个火车站,少说有二三百人。他没办法,想去报案,人生地不熟。再者,这点钱不足以立案。唉!真可谓:“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”“城市的治安应该很好啊。”杜永明有些不解,可他更不解的,是城市人那种冷冷冰冰的态度。但还不至于失望,因为那林立的商场,宽阔的马路······这些对于一个从农村来的人,还是相当新奇的。幸好杜永明的道路方向感很好(能不好吗?在农村,连个路牌也没有,方向感不好,早迷路了。)不一会儿,他就找到了去市区的公共汽车站。
不久,从远处缓缓驶来一辆车,排在杜永明之前的人争先恐后地上了车。还没等杜永明反应过来,车上早已座无虚席,连站的位置也没了,他被挤在了靠车门的杆子上,气也喘不过来。到了站,他被人们挤下了车,还摔了个“小狗吃屎”。他拍拍身上的灰,径直冲过马路。伴随一声口哨响,一个交警已经站在他面前。“警察大叔,我到底犯了什么错?”
杜永明眨巴着眼睛问道。“小子,你是乡下人吧!”交警冷笑几声,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。的确,瞧瞧杜永明那样子:皮肤黝黑,长着一张圆脸,头发单薄而杂乱,一双大眼睛眨巴着,好似一汪清泉。最关键的是,他带了几蛇皮袋的“家当”,连个像样的拉杆箱都没有!城里的“公子”“小姐”出门,可不用这个。还有啊,他的球鞋上沾满了泥,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汗衫。“啪”一声,一张罚单交在他手中。等他回过神来,警察早已离去。“好倒霉,钱包被偷,又被开罚单!我还是先去学校吧!说不定我舅公可以借我点钱”他失望的叹了口气,向地铁站走去。 杜永明有一个在城市里的舅公,应该和外婆同姓,姓贾,长什么样子自己未曾见过。小时候听外婆说过,以前外婆祖辈一家是在城里的,后来打仗,逃散了。外婆那时三岁,和她父母逃到了乡下,而她的弟弟,由于年纪太小,不能带着他逃,则留在外婆的叔叔家,就一直住在城里。可是,该从何找起呢?外婆连他家住在哪里也不是很清楚,妈妈说等杜永明到了城里就知道了。“哇!”杜永明不禁赞叹道。在他眼前的,是一片红绿相间的操场,远处是高低不齐的教学楼,门前的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“國立星河初級中學(1)”不过这个匾额和这扇校门比起,还是显得微不足道。
几个学生见他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,不禁皱了皱眉头。“那人是乡下人吧。”“大概是,我可不希望和他一个班。”他们小声议论着,其中一个问他:“你是几班的?”“两班咧!”杜永明见有人和他搭讪,便把“要说标准的普通话”这一条抛在脑后。那些人听他说话有口音,便不睬他了。杜永明被他们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弄得百思不得其解。“不管这么多了,先找教室。”他对自己小声说。这间教室很明亮,前后的黑板被擦得油光发亮,杜永明忍不住闯进去了······“我是你们的班主任,我姓贾。”班主任贾瑢点名道,“杜永明,王玉莹,杨广······张天誉,张天誉!”这人时间观念真差!杜永明不禁想。贾瑢见人迟迟不来,命令道:“杜永明,你作为张天誉的同桌,去学校里找找他。”杜永明答应了。
欲知张天誉在哪里,请看下回!
注释:(1)本书故事中均用繁体字,因此学校的匾额上也是繁体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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